小A大一住校时,跟室友老是吵个不停。
小A说:宿舍的装饰大部分是小A的,公共区域的清洁工作也大都是小A在做。过了一段时间,小A不想老是做得比别人多,所以小A便放手不管,让公共区域变得一团乱,看看有没有人会接手去收拾。结果,根本没人管。不过,其他室友却恨起小A来,几个人还连成一条战线。第二年,小A和室友再同住,反而变成好朋友。
这种情况,我们称之为“玫瑰色的谬误”。
在比较自我与他人时,我们往往容易陷入两种极端:膨胀自己的价值,或者贬低别人的价值。这两种做法大概都会派上用场,心理学研究发现,我们对别人的评估其实相当精确,而自我评价却常常扭曲失真,因为我们往往透过玫瑰色的镜子在观察自己。
在加里森·凯勒(GarrisonKeillor)所写的小说《梦回忧愁湖》(LakeWobegonDays)中,镇上所有女人都很坚强,所有男人都很帅,所有孩子都是中上资质。如果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居民,那么他们的胃口绝对不止如此:镇上大部分居民会认为自己比其他镇民更坚强、更好看、更聪明。
在评价别人时,我们会依据对方的行为,但是对自己,我们却认为自己“表里如一”,因此容易为自己的自私行为找到借口,并沉溺于自己高人一等的幻想中。
模糊不明会助长我们的幻觉。由于特质的定义往往多种多样,我们会选择最符合自己特点的标准来自我美化。如果小A是个有自信的人,小A就会把领导能力定义为自信心。如果小A对人很有一套,小A就会把领导能力定义为了解、影响别人的能力。
当我们拿自己跟别人相比时,我们的思考过程如下:先把议题定出来(无意识地、自发地),如此我们所认定议题中的特质,就会跟自己所自认的优点联结起来,之后我们再来找证明自己拥有该优点的证据。一旦我们找到一项证据,就会觉得“果然如此”,之后一切就戛然而止,这时我们不再思考,开始自我陶醉。在一项针对一百多万名美国高中生的研究中,有70%的学生认为自己的领导能力超过平均水平,但只有2%的学生认为自己的领导能力低于平均水平。每人都可以找出某项跟领导能力有关的特质,然后再找到某项可证明自己拥有该特质的证据。但是一旦没有模糊的空间例如,你身高多高?大家的反应马上就平实下来。
埃普利(NickEpley)及邓宁(DavidDunning)曾进行实验探讨人类如何评估自我,他们询问康奈尔大学的学生:本校即将举行一项慈善活动,请预估自己及其他该校大学生会在该慈善活动中买多少花。接下来,他们就观察学生实际的行为。结果他们发现:学生会过分高估自己的善行,但对别人的行为倒是估算得相当准确。
如果这种常见的自我膨胀大头病,只是让人自我感觉良好,就不会造成问题。事实上,证据显示:对自我、自己的能力、自己未来的远景秉持正面幻想的人,会比缺乏这种幻想的人更快乐,其心理更健康、更受人喜爱。但是,这种幻想会让你觉得自己理应比别人获得更多,因而在自己与他人之间种下无尽的纷争,因为别人也认为他该得到同样的好处。
大一时小A爸爸开车把小A送到宿舍时,他告诉小A,上大学要学的最重要的东西,在课堂上是学不到的,他说的没错。跟室友同住几年之后,小A才明白,小A大一时,实在是个傻瓜。
小A当然会觉得自己做得比别人多,因为小A每做一件小事,就记得清清楚楚,但是别人的贡献,小A却只注意到一小部分。小A确实做了那些事,但小A却“自以为是”地只算自己做的部分——小A只挑自己在意的事情,比方清洁冰箱所以小A就在这部分给自己打了A+。跟其他的人际比较一样,在模糊的情况下,我们会专挑对自己有利的来做比较,然后再去找可证明自己确实比较懂得与人合作的证据。有关这类“无意识的自我膨胀”的研究显示,丈夫跟太太在估算各自所承担的家务时,两边估算的数字总共加起来高达120%;MBA研究小组的学生在估算各自对小组的贡献时,其数字总共加起来高达139%。只要是需要我们跟别人合作的情况,自私的偏见往往会把互利变成互相憎恨。
愿你对自己有更真实的评价。